從小上作文課老師常常提醒:文要切題,不要漫無目標的亂扯一氣,湊字成篇;看神秘偵探的電影,若故事節奏慢而情節曖昧,觀眾不是霧煞煞就是夢周公。最近看一本說是美排行榜暢銷書的神秘猜疑小說『Friends, Lovers, Chocolate』:一本很奇特的小說,看完後摸不清『巧克力』在這本書裡扮演的角色,是為下一本書做伏筆呢,或是作者喜好巧克力的『畫蛇添足』?
一開始這位女偵探Isabel表白自己是『評論家』,任何一件事在她眼中都有議論評價的餘地;這本書其實在講一位心理學家接受換心手術的思緒變化,但是這只佔全書的五分之二,她評論友誼、情愛、講音樂、說金錢、論慈善,說了52頁長的心得才把男主角Ian引出來,夠神秘吧。好不容易順著情節進入情況,嘿,她又要轉話題論火災、講傲慢、說道德;所有社會問題有關人類的生老病死全都概括了。這些評論也是有趣,只是作者常在興頭上轉話題,有點莫名其妙的掃興。那麼它的魅力到底在哪裡?她曾問Ian以心理醫師的觀點怎麼從一個人的臉部表情看聰明才智;他說,生動的融入、熱情的專注,Isabel就是這樣活著的。
有不少作家寫親人『遺物』的感受:女兒穿母親的衣服、太太穿先生的外套或是留著房間的完整,為的是與往生人的珍愛保留同在。那麼想想看,一個活人有一個死人的心臟在體內跳動,會有怎樣的情結?在潛意識裡,活著的人是不是也要讓這位救命人在某種程度上存在的意義成為永恆?
Ian自從換心之後,時常看到一個陌生人的臉孔,他猜疑這面孔出現的時機與動機,焦慮讓他心神不寧到懷疑自己有存活的希望。在一個巧遇下,Ian求救於Isabel,她把這陌生人當作她的難題,即使捐贈心臟的家屬要求絕對的隱私,她也要查出陌生臉孔的動機;Ian能過正常的生活,『換心』才有連續生命的意義,她自以為有理。翻舊報找線索,一位年輕人恰是在某天車禍喪身,有了源頭,也有疑問:為什麼Ian看到的不是死者而是中年人的形象?難道有冤情,藉心托夢?作者終於切切實實的與讀者分享故事的靈魂。但是,細胞組織有記憶的能力嗎?這實在是有趣的話題。
原來有一些人這樣傳說著:輸血、換心、骨髓、腎臟,藉著這些移植的器官,無意識的將原主的個性、偏好也一拼帶過來,所謂的『Cellular Memory』。他們有許多似是而非的解釋:意識藉器官移植而交流;捐贈器官的死者多半年輕,不甘夭折,年輕的靈魂還想要附身再活一次;心智不只在腦部,全身各器官都有…….。傳統正規的科學家不是那麼容易被搧動的,Jeff Punch, M. D. 的看法:手術後藥物引起的變化;移植後一定需用藥物來輔助復原,有些藥吃了容易覺得餓,而改變原來的飲食態度;若發現原主喜歡甜食,在一加一等於二的簡單推論下,認定是原主器官的影響,其實不過是藥物使你餓想吃點心罷了;也有可能換心的病人在復原期間坐在電視前耗時間,看到年輕人又唱又跳羨慕不已,看到溜冰的優美姿態更是神往。身體恢復後的一個大熱天,興起溜冰的念頭因熱衷而持續。後來發現贈心的死者也愛溜冰,一加一等於二的推論又順理了。其實這顆心給這位病人最大的影響只是『健康的身體』,讓他有體力嘗試換心前想都不敢想的『運動』。至於為什麼是溜冰?不要忘了復原期間那一幕『我心嚮往』的召喚。人類的心智可塑性極強,而我們又很需要給任何一個異樣找一個『合理』的說詞,卻又不能接受簡簡單單『巧合』的結論。做過移植大手術後,心態上幾乎有兩個『我』同時存在,一個舊我,一個新我互相較量,學習互生,常有意想不到的思緒轉變。這是嚴肅的科學家對細胞記憶能力的批判,滿意嗎?
Isabel在幾經錯誤的推論下,實在不能解釋陌生臉孔的存在,她下了一個類似科學家的推理:也許在報上看到死者父親的照片而印象深刻;或是在復原期間住在這陌生人住的小鎮上三個月,在某個小店的角落看到這麼一張特殊的臉而印在腦海裡,它的出現無關冤情,是復原期間的焦慮,讓時間來安撫吧。Ian不願走回頭路。正在不知如何迴轉的當頭,另一個線索:同姓同日死的年輕人,真是柳暗花明;她再也不敢造次,暗裡尋訪,不知不覺又攬下另一家庭的悲劇;她相信人類七情六欲因人情往來而得以抒解,壓抑情感是憂鬱的根源,抒解是安寧唯一的出路。她安排著,默禱著:一位選擇逃避,無法面對兒子生死的父親,雙手觸摸著因兒子捐贈的心而活著的脈搏,一位死裡回生的手覆蓋在這雙手…。贖罪、感恩交織著,在強健新心的脈搏下,昇華昇華,化為一股暖流溶新我與舊我為一體,溶贖罪與感恩為活力。
Isabel融入與專注的生活態度,跳躍在讀者的思緒裡,我滿足的闔上書頁回味他們的安寧。
10/19/07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