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8日 星期二

觀者的呢喃

楔子:二零零七年的八月,雲門舞集在紐約演出『狂草』,以毛筆字體狂草為題,用肢體與音樂表現『狂草』的意境。從紐約時報看到評論,從評論中猜想狂草的觀眾,於是我思考『空白』在藝術層面的意義;回想高中美術課時老師介紹『空白』在畫紙上的意義;音樂的休止符也具有這種功效,怎麼樣讓空白恰到好處,是創作的的挑戰。花蓮的一場音樂會(楊牧的花蓮詩篇,林道生以此詩篇譜的曲)也在心中迴盪,加上六十石山的雲霧,於是,我,一個觀賞者,有了這樣的呢喃:

舊報的悠遊中,是Taiwan 這個字讓我停留
偶然相遇,一連串ABC的文字裡,玩猜字的遊戲
原來圖片上飛翔的舞男,指的竟是臺灣的雲門
夏末一個文化週裡,紐約
狂野地 揮灑疑是墨魂的恣意

那瞬間即逝的跳躍彎曲中,舞者如何將狂草的意境烙印在觀眾的記憶裡?

好奇地搜索,逐字地推敲
在一連串的文字裡,玩猜字的遊戲
編舞的揣摩,舞者的賣力之外,渴望看到無盡的掌聲
雖然知道,在藝術的評界裡,那是水中的明月
有人說配樂,特意的沈默,也許要表達筆觸間的運力,使勁前的提筆?
但是,音樂的空白如何滴點在恰當的音符,舞者的曲翔伸展?
空白讓觀眾失去專注的心力,遨翔在舞後的約會
空白讓觀眾臆度舞者的動向,烙印懸筆行草的狂野
有人說那特意的寂靜在試探觀眾的耐心,不是引發思維的空白

回想起六,七年前觀看一齣舞台劇的經驗:
『鋪軌』,台美第二代的作品,還沒有觀賞前,這齣戲在台灣人社區裡已是公認的好作品。移民的故事像鋪軌一樣,在荒涼無路的野地,開山鋪地,固木條引雙軌,從遠遠的過去,延伸到未知的將來;代表一群移民的老少,在舞台上又唱又跳,想到這組舞曲全是台美第二代的音樂,溫暖在座的臺灣心,有不可言喻的驕傲,到底好在哪卻也說不出一個概況,只感到熱情洋溢。第二天看了評論才知道,舞台劇的音樂是故事的情緒,故事的年代,故事的章節;一個舞台劇上,四十年代的演員,六十年代的演員都是同一人,除了裝扮老了二十年之外,音樂的氣氛要有顯著的不同,才能讓觀眾在具體的感知上有即刻的認同,感動與共鳴才能產生。喧嘩的音樂,熱情的歌腔很容易搧動在場的觀眾,曲終人散之後,卻無法讓觀眾持續那熱情,劇情所要表達的深意也就流失在散盡的人潮。
把心情拉回到花蓮的一場音樂會,本來只為捧姪女的場,偶然相遇,屬於一場追憶花蓮的詩篇。回鄉的人兒啊,同樣的熱情,掌聲之後:

讓歡唱的詩歌添加一抹空白
徘徊低吟
在問雲的閃爍間遙想,在松園的徐風間打盹
羞澀像蘆花隨風,無聲掠過
船底撞擊的潭水,正是霧裡的鯉魚
鬆閒的空白,最是醉人的花蓮

在六十石山偶遇天然的空白:

初秋的清晨,太陽在山的那一邊
風輕輕地 飄浮滿谷的霧氣
曙光漸漸地 退去墨色的痕跡
六十石山的山羣
空白使山分離連結
連綿地一山又一山 墨色的痕跡重疊地
近山 空白 寂靜 遠山
朝陽抹去墨色的魅力
痕跡淡淡地 遠去
等待天明的空白 天然

這篇文章三月時登於更生副刊,我的先生看了兩遍還是不知道我在寫什麼,於是我寫了一段呢喃的因緣做為楔子,希望這樣的說明有一些幫助。如果再不曉,也沒關係,當作是雲霧之美吧。

12/30/07


前些天看宏觀報才知道那一組舞曲雲門說她是『行草』。我決定不改文章上以『狂草』的稱呼。
7/2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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